她因為被資遣,對未來工作方向不明來找我。在催眠中我們發現了她內在似乎有兩個自己在彼此拉扯,一個是強迫狂:「我應該怎樣怎樣」,另一個是耍賴鬼:「我不想、我不要」。在不斷地向內探索的過程中,我們找到了這個拉扯的源頭,並且將這兩個自己合而為一,不再內耗,開始自在。以下是案主的分享(括弧中是我的說明)……
突然被公司資遣,雖然我本來就一直想脫離當時的工作,但又不知要如何踏出下一步,覺得相當茫然。所以即使高度懷疑自己能被催眠,我還是來到Peter的工作室。
(會懷疑自己是否能被催眠的原因,通常是因為你誤解了催眠。我做的催眠不是下指令或暗示,而是帶著你去潛意識探索,發現真相。其實你從小就被催眠了,被植入了很多「程式」或「聲音」,這個案主也是一樣的狀況,我其實是幫她「反催眠」,解除程式。)
躺在椅子上,閉上眼睛開始深呼吸,腦海裏突然就出現了一條山林裏的小路,以及一道紅色圓形半開的山門。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往門裏走,但看著林間的暗黑山路,覺得危險,恐懼感油然而生,反而想往回走,回頭往山下的路似乎比較亮;可是真的要回頭時,又覺得那裏雖然看起來好亮,但也好熱,可能會中暑吧,只想停在原地。
Peter問我,這和現實生活有什麼關聯?我馬上想到,山下明亮的路程,就像我熟悉的領域與生活模式,而林間的山路,可能是我應該要去的地方,但相當恐懼。這進退兩難的狀況,就跟我現實生活一樣。
(催眠有時候會進入到如夢一般的場景,而這個「夢」像是一個比喻,對應著真實的人生。所以催眠其實也非常適合拿來解夢。)
Peter請我進入這個黑暗的恐懼中,看看裏面有什麼。我感覺進入了一個黑色的房間中,但同時又出現一片純淨白色的神聖殿堂,讓我覺得很平靜放鬆,黑色並沒有消失,黑白共存,但它並不是灰色。有一句話突然出現在我心裏:「人生不是絕對的。」我覺得只是站在門口也不會怎麼樣,現在先停下來也不會怎麼樣。
然而這時有個自我懷疑的聲音出現了:「這樣真的好嗎?真的可以這樣嗎?我應該要向前走。」但是我只是覺得應該,但心裏很不想。
Peter問,這個覺得「應該的我」,和「不想的我」,各自是什麼樣子?我突然發現,那個應該的我,只是一個人偶,我擺在那裏做出一個姿態給人家看,讓大家喜歡。真正的我一直躲在黑暗裏,在背後看著並嘲笑這一切。
在現實的生活中也是如此,到目前為止我走過的人生都是做給人家看的,真正的我心裏覺得,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,為什麼要那麼認真。我就是一個很黑暗的人有什麼不好?大家既然那麼喜歡在亮裏的我,就讓他們喜歡吧,就不會有人來打擾我了,我不想讓大家看到在暗裏的我。當然,這個結果就是,常常覺得沒有人了解我,因為我也不想讓別人了解。我真正希望的是,能夠有一個在黑裏的伙伴,可是這個世界沒有人喜歡黑暗。有一個聲音出現:「所以你只能跟自己在一起囉。」
Peter問,你覺得你有跟自己在一起嗎?我說:沒有。我喜歡在黑暗裏的我,但我不能接受在黑暗裏的我。此時內在出現了好多個聲音:沒有人喜歡又怎樣?我不能一直這樣在黑暗裏嗎?我不能這樣一直分裂著嗎?但你這樣怎麼得到智慧呢?你可以在黑暗裏,但如果你想成為一個智者,你必需靠近自己。我知道要靠近自己,但我要怎麼靠近呢?
Peter引導我不做任何的批判,只是持續觀照與陪伴。然後我像是回到孩子的狀態,覺得很開心。
(當我們在批判的時候,注意力都在頭腦裡,結果只是不斷地加深不同聲音之間的對立與矛盾,自我也越來越分裂。當我們懂得不批判,只是持續的觀照,這時我們就將自己交給「存在」。而存在本身就有很大的力量,開始整合與還原。你看孩子是不會批判的,他們都很開心。)
這時我的內在小孩來和我一起玩了,我覺得我應該照顧她,但她反過來跟我說,我會照顧妳的。我想:搞什麼啊,是我要照顧妳耶!
Peter問:為什麼妳覺得要照顧她呢?我說,因為我是大人啊!Peter說,是一起的,妳也是個小孩。我突然發現,和自己在一起沒有那麼難,在我們是大人的狀態時才會那麼難,當我變回小孩的狀態時,我們可以一起玩洋娃娃,我也才發現自己是很女人的一個人,很喜歡自己是小女孩的感覺。曾經我因為家暴而抗拒自己的女性特質。我的內在小孩跟我說,不要害怕啊,雖然長大會發生很多事情,但我會一直跟妳在一起。我相當感動。有個聲音出現:「妳不用逼著自己長大啊!」
黑暗的房間右側出現一扇門,但我還是不想走出去,因為沒有方向。「應該的我」一直拉著「不想的我」說:「妳不走出去怎麼知道呢?」
此時「不想的我」就說:「妳就是一直沒有耐心,我才會不想出去,我們走出去後,還是有可能有停下來的時候,妳到時是不是又要強迫我往前走,妳做得到不強迫我嗎?」
看著那個有強迫狂「應該的我」,畫面出現我爸爸!那個強迫狂的我根本是我爸爸的翻版。他什麼事都要做好計畫,有十足的準備才要進行。這跟真實的我完全相反,我比較喜歡想到什麼就做什麼。但是只要我這麼做,爸爸就會認為那是不對的,然後逼迫我前進。我從小就沒有耍賴的權利,這也是為什麼我內在很想要耍賴。
(找到了!我們在小的時候,會把身邊的人格(特別是父母)吸納到自己內在,變成我們其中的一個人格。那個愛耍賴的自己其實是原本的自己,那個強迫狂的自己,其實是吸納了父親的人格。小時候她與父親彼此間的拉扯,長大後,成為她內在不同聲音之間的拉扯。)
Peter引導我和爸爸和解,我不能成為父母期望的女兒,但我有我自己的人生。在這個回溯中,我回到國高中的場景,去陪伴那時的我,那個看起來很強悍,但其實很脆弱想躲起來的我。我跟她說,現在的我或許還是不完美,但我會一直在妳身邊,我是真心陪伴妳。
(找到矛盾的根源時,我們要做的並非指責,而是和解。這一切都是因為愛,也許這造成了一些創傷,但是父母只是用他們所知道的方式來愛。當我們能夠諒解,而非怨懟時,更深層的愛就開始流動,療癒就開始發生了。)
之前的抗拒,是因為我總是要求自己必需是某一個樣子,但其實不管我是什麼樣子,我就是我自己。只要我能和自己同在,我能陪伴我自己,我是可以的。我以前就知道自己是分裂而不想靠近自己,但又覺得自己應該要靠近自己,就這樣卡在矛盾之中,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有趣的是,當我不再想著「該怎麼辦」、不再強迫自己,當我允許一切事情發生,沒有什麼比較好,沒有什麼比較壞的時候,其實矛盾就化解了,「合一」就發生了。
(牛頓第三運動定律,作用力必會產生一個「反作用力」。當我們越規定自己一定要怎樣,就會有一個反動的力量產生。重點不是在我應該要「做」什麼,而是我能不能允許自己「是」什麼。當你允許自己就是自己,內在力量就「合一」了。而這個「合一」當中會誕生一個力量,帶著你行動。)
我回頭看在過程中出現的黑與白,與分裂的自己,發現由於我常常被別人批評黑白太分明沒有灰色地帶。近幾年一直拼命地想讓自己學會不要那麼黑白分明,要模糊。當我聽見自己說,黑白交疊但那絕對不是灰,而老師也同時回我:對,那不是灰,我有一種釋放的感覺。
為什麼黑白分明不可以呢?為什麼一定要有灰呢?黑白難道不可以以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的狀態合一嗎?讓我想起上個月看的一部電影百日告別有一段話是:「如光在影之中,如喜在哀之中。」
以前的我,真的太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了!謝謝老師的帶領,讓我接納自己和別人的不同。
(允許自己一切的存在,這就是「自在」;由自己的心產生行動,這才是真正的「自由」。祝福大家都能夠自由自在!)
(允許自己一切的存在,這就是「自在」;由自己的心產生行動,這才是真正的「自由」。祝福大家都能夠自由自在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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