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6月22日 星期四

「爽快」與「喜悅」的差別?還有它們的產地


先讓我說一個從奧修那聽來的笑話:有一個人很喜歡穿小鞋,因為他穿著小鞋在外面走一天後,回到家脫鞋的那一瞬間……真他媽爽啊!

喜悅與爽快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品質,爽快來自於責任的卸除、痛苦的釋放;而喜悅其實是來自於專注。爽快無法持續很久,但喜悅是可以深長而延續的。

以下是神聖舞蹈一日營學員的分享,他發現了沒有辦法專心寫論文的原因,而他非常感謝當初「無法寫論文」的狀態。這是怎麼一回事?請看他的分享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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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跳神聖舞蹈,但是我發現比起上次平日班,我沒有那麼緊張,跳錯時,也不會腦中一片空白。想當初我第一次報名平日班,心中其實很掙扎,因為我不是個有節奏感的人,我覺得我抓不到音樂的節奏,腦子總是處在一片空白的狀況。越想做好,越是出錯連連,得失心非常重。最好笑的是,即使跟上了節奏,在內心雀躍的同時,下一秒立刻做錯。所以第一次跳神聖舞蹈就像洗三溫暖一樣。

但這次的一日營,我內心有些不一樣。我接受自己可能會出錯,願意經歷這個過程而不要求完美,單純地感受身體的變化。這次一整天下來,我腦中一片空白的頻率慢慢降低,出錯時也不會緊張,有時我還可以跟上節奏!果然跳神聖舞蹈,每次體悟和感受都不一樣!

當我「接受」我會亂掉的事實時,我發現身體的緊繃感就減弱,神奇的是就在這一瞬間,我做到了!在跳的過程中我是發自內心的享受,我很專注地數拍子,眼睛直視前方,每個動作我好篤定。專注在跳神聖舞蹈時,我竟然感受到「喜悅」,那一絲絲的喜悅,真的有點嚇到我!

最後分享時,我靈光一閃,我想到最後的一支舞時,我數著拍子,眼神專注凝視前方,我的餘光可以看到我左右兩方,我體會到一種專注與篤定,沒有分心,我每一個動作因為我的專注,讓我數拍上,更篤定更有自信,我可能會犯錯,但我不怕,我會用餘光看兩旁人的動作,但我不受影響,我知道我是對的,我沒有在節拍上,我可以透過餘光來調整,但我是非常專注在我的動作上,那是一種篤定,讓人驚喜的是這種篤定和專注,竟然沒由來的產生喜悅,真的很奇妙!

那種專注與篤定是種喜悅,其實我很想在討論中跟所有人分享我的體悟,但因為時間的關係我並沒有多提,反倒是回到家後,我在想這件事情時,我有好深好深的體悟,我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!

我跳了一整天的神聖舞蹈,最深刻的體悟是:「在專注和篤定竟然會產生喜悅!」我的腦袋瓜告訴我某個地方怪怪的,那怕只有一絲絲的喜悅,但那個感受是真實!那感受騙不了人,而我的小腦袋卻打結了!

當我重新回想我生命中的開心與喜悅時,我想到的可能是看場電影、吃一頓大餐、跟朋友逛街、跟朋友吃飯、跟朋友聊天聊的好HIGH,或是跟朋友喝酒喝瘋了超開心,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問題,那就是當我很專注很篤定地做一件事情時,竟然會有「喜悅」,我從來不認為專注做一件事情會很喜悅,因為當我專注做完一件事後,我會很疲累,專注做一件事情怎麼會產生喜悅呢?

我回顧我的生命經驗,我生命當中的喜悅,從來不是寫作業時我好開心,而是
「耶!考試終於考完了,我擺脫考試了!我要去看場電影,我要去吃大餐!」
「耶!考試考完,我終於可以看我心心念念的影集!」
「耶!寫完功課,我就可以吃蛋糕!」
「寫完期末報告後,我就可以看連續劇!」
「專心準備完隔天要考試的範圍後,我就可以打一下電動!」

我生命當中真正的喜悅從來不是前面的考試、讀書或是寫作業,而是後面的玩樂,對我而言玩樂就等於喜悅,而讓我更震驚的是專注而篤定的跳神聖舞蹈本身,就是一種喜悅,至少我不會上完一堂神聖舞蹈後,犒賞自己去吃大餐,因為我最後體驗到的那種專注和篤定,我真的有一種喜悅感。這種喜悅感,我不需要再做某件事情犒賞自己,因為光專注地做那件事本身就是喜悅的,而且我是很享受那個當下。

這讓我想到我的論文,也就是在自我介紹時,我提到我知道我要寫論文,但我就是會東摸摸西摸摸。阿龍老師提到之前的個案,回想自己的初衷和享受當下,當我能享受寫論文時,論文的品質就會自然而然的展現,它不是費力的事情,更不是任務,所有阻礙我的,其實最愛我的,或許正是要幫助我的。

再回到我論文的狀況,就算我回想初衷,但是我一點也不享受寫論文的過程,寫論文就如同以前的考試寫作業一般,我不享受,只想趕快擺脫!對我而言,寫論文好難,只要坐在電腦桌前打開論文,我人就卡住,有種心魔把我卡死,寫論文就是個任務,我要完成的事情,所以我找了好多種方法,看了好多種書,不管是在論文寫作技巧上,或是找企管書籍教你如何設定目標和規劃進度,我試了好多方法。

我告訴自己完成這一小節,我就去吃蛋糕,就像以前一樣,但我沒有寫任何一行字,但我還是吃了蛋糕。

我告訴自己專注地寫完這個章節,我就可以看我最想看的影集,就像以前一樣,結果則是,我可能寫一段後,我就開始看我的影集。

這個方法不行,沒關係,那就換另一個方法!

我甚至告訴自己不要貪心,每天專注5小時坐在電腦桌前寫論文,我可能寫了一行後,因為要找文獻資料,上網找相關資料,找著找著我就開始看網路新聞,然後5個小時過去了!

這種方法行不通,那就換個方式,有些書籍會提到,早上工作效率比較好,那就早起寫論文,早起後我也沒有認真寫論文!

後來我想我可能是夜貓子,早起不適合我,那就晚上開始寫,但感覺起來晚上似乎挺適合看影集,然後我還是沒有寫論文。

後來我感覺我挫折感那麼重,可能是我沒有抓到寫論文的訣竅,所以我會請教我身邊的人如何寫論文,但我發現方法好像不適用在我身上。

我覺得可能是我生命卡住了,我找心理書籍來看,想找出原因,找出方法,我冥想靜心都試過,只要一睜開眼睛後,我又再滑手機。

我甚至很認真研究習慣學,我應該是被舊的習慣綁住,我要建立一個新的習慣模式,想當然爾,我最後沒有成功。

我甚至去讀心靈相關書籍,我想知道我到底怎麼了?事出必有因,我要深入了解我自己,但了解完後,我告訴自己要專注在論文上,不斷回想自己的初衷,但沒有用。

我試過好多種方法,我覺得只要我努力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。我突然想到老師之前分享的一個小故事,就是阿龍老師去內觀時,有一個練習是禪定不動一小時,剛好有個以色列人在最後幾分鐘前受不了痛,移動了一下,然後就爆哭,因為只是坐著不動一小時,對一個以色列軍人而言應該是很簡單的事,他怎麼可能做不到呢?他無法接受自己竟然無法完成這麼簡單的事情,所以他崩潰大哭。然而他卻跟阿龍老師說:「幸好最後沒有成功,如果成功了,我的小我,會不斷膨脹!」而我會說:「幸好我找了那麼多方法,沒有一個是成功的!」因為我找了那麼多方法,最後還是失敗。我才意識到我從來不願意專注享受寫論文這件事上,我不願意去享受那個當下,我不願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體上,當我寫作一卡住,我就逃避,我不願意面對「我卡住」這件事情。

當我在寫這段時,我內心有好深好深的悲傷,我只要寫作上不順利,我就去做其他事情,我內心最深層的焦慮可能是:「我那麼聰明,為什麼連寫論文,那麼簡單的事情我都無法完成?」我意識到寫論文就像在跳神聖舞蹈一樣,在跳神聖舞蹈時,卡住就卡住,我就接受自己卡住,專注在自己身體,然後覺察,連一開始神聖舞蹈都可以把我搞得如此混亂挫折,最後我竟然在神聖舞蹈中感受到一絲絲的喜悅,我只是享受當下,「專注」本身帶來的喜悅。寫論文我就是無止盡地逃避,向外尋找方法,就像阿龍老師說的:「所有阻礙你的,其實最愛你的,或許正是要幫助你的」,所以這些方法我一個也沒試成功,方法不在外面,而是在身體裡。

如果某個方法給我試成功了,而我因此完成論文,我無法深深體會當我做一件事情的時候,專注完成一件事時,本身就是喜悅的,我不需要額外的獎賞!我發現過去讀書、考試和寫作業對我而言是疲累的,我從來沒有享受過寫作業本身,我享受的是完成後的快感和完成後的自由,那才能讓我真正的喜悅。而這樣的習慣我不知不覺套用在我寫論文上,可能老天似乎有心要我打破這個習慣,要讓我狠狠地上一課,最慘酷的方式就是老天爺先給你一個甜頭,然後再讓你不斷鬼打牆。

意思是舊的模式曾經不小心給你試成功一次,然後你以同樣的方法會再試一次,結果你怎麼試,怎麼找方法,就是不成功,然後就撞得頭破血流,不斷地自我懷疑。因為我就是用舊的方法考上研究所,準備必考科目我從來不享受,我的方式就是讀完一篇讀書範圍,看一章小說,這樣我逐漸完成我的讀書進度,非常順利的考進研究所。我這樣試成功一次,想當然爾,同樣方法我再拿來用在寫論文上。試遍了所有方法,我從來不享受寫論文,我不斷逃避,向外尋找方法,獎勵方式對我沒用,心理書籍對我沒用,總之我試了所有方法,最後的結果就是,我人就癱在哪裡。

現在想想,所有的不成功背後,有好深好深的愛,用阻礙我的方式提醒我,答案不在外面,而是專注在自己的身心上,就那麼簡單!

如果某個方法給我試成功了,我大概可以想像,以後我工作事業出問題,人際關係出問題,愛情出問題,親子關係出問題,我一定會去找書、找資料、找方法,而不願意回來觀察自己的身體,我可能要走更多冤枉路。直到我願意回到自己的身體,專注那個當下,我可能會卡住,我可能挫折,但不是選擇逃避,就像神聖舞蹈一樣,就只是簡單的觀察,不批判的觀察,感受情緒的流動,而在挫折卡住中專注當下,在神聖舞蹈中我都可以感受到專注篤定的喜悅,那麼我以這樣的品質,做任何事情我也應該可以從專注中感受那種喜悅,所以呀!幸好我找了那麼多方法,沒有一個給我試成功!

我那麼聰明,然後老天用更聰明的方式,讓我豁然開朗,這個宇宙實在太奇妙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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